译文

后来，郭嘉跟随太祖打败了袁绍，袁绍病死，又跟随太祖到黎阳讨伐袁谭、袁尚兄弟，经过几次战斗，彻底击败了他们。众将领想乘胜追击，郭嘉却说：“袁绍非常喜爱他这两个儿子，一直没有确定谁继承他的地位。袁谭、袁尚两人分别有郭图、逢纪做他们的谋臣，他们一定会互相争斗，自相残杀。我们如果攻得太急，他们就会互相帮助；我们如果缓和攻势，他们就会产生互相争斗的心思。我们不如作出要南征刘表的假象，等待袁氏兄弟的内乱，只要他们发生内乱，我们立刻挥军进击，就可以一举成功了。”太祖说：“这是个好主意。”于是大军向南进发。军队刚刚来到西平县，袁谭、袁尚兄弟果然开始争夺冀州。袁谭被袁尚军队打败，逃到平原县坚守，派遣辛毗向太祖乞降。太祖回兵救援袁谭，顺势平定了邺城。郭嘉后来又跟随太祖从南皮出发攻打袁谭，彻底平定了冀州。太祖封郭嘉为阳亭侯。

太祖将要征讨袁尚和盘踞在辽西、上谷、右北平三郡的乌丸人，部下们担忧刘表派刘备袭击许昌，郭嘉说：“曹公虽然威震天下，但乌丸人倚仗自己地处偏远，一定不会防备我军。正因为他们没有防备，我军突然发动攻击，一定能够消灭他们。况且袁绍对乌丸等胡族一向是拉拢收买，现在袁尚兄弟还活着，北方四州的百姓仅仅因为我军的威势而归附我们，相关的德政和恩惠我们还没来得及施加在百姓身上，如果我们放弃进攻袁氏兄弟的时机而南征刘表，袁尚就会依靠乌丸的资助，招募那些心系袁氏的臣子。胡人一有动作，当地的汉人、乌丸人都会响应，这就会助长蹋顿的野心，坚定他们侵吞中原土地的想法，那时恐怕青、冀二州就不在我们手里了。刘表不过是个喜欢坐而论道的庸人，自己知道自己的才能不足以驾驭刘备这样的人杰，重用刘备，他怕不能控制住刘备；不重用刘备，刘备又不会为他所用。我们虽然在国内空虚的情况下劳师远征，您根本不用担心。”太祖这才率军出征。大军走到易县的时候，郭嘉建议说：“兵贵神速，现在我们奔波千里偷袭敌人，携带的军用物资太多，难以顺利迅速地前进，如果敌人知道了我们出兵的消息，一定会严加防备。不如留下军用物资，让士兵轻装前进，加速进军，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。”太祖率军秘密地从卢龙塞出行，直接攻向了乌丸单于居住的地方。乌丸人在仓促间听说太祖的大军到了，惊慌整兵作战。太祖的军队大败乌丸军，斩杀了蹋顿和和许多部族首领，袁尚和他的哥哥袁熙只好逃往辽东郡。

原文

嘉深通有算略，达于事情。太祖曰：“唯奉孝为能知孤意。”年三十八，自柳城还，疾笃，太祖问疾者交错。及薨，临其丧，哀甚，谓荀攸等曰：“诸君年皆孤辈也，唯奉孝最少。天下事竟，欲以后事属之，而中年夭折，命也夫！”乃表曰：“军祭酒郭嘉，自从征伐，十有一年。每有大议，临敌制变。臣策未决，嘉辄成之。平定天下，谋功为高。不幸短命，事业未终。追思嘉勋，实不可忘。可增邑八百户，并前千户。”谥曰贞侯。子奕嗣。

后太祖征荆州还，于巴丘遇疾疫，烧船，叹曰：“郭奉孝在，不使孤至此。”初，陈群非嘉不治行检，数廷诉嘉，嘉意自若。太祖愈益重之，然以群能持正，亦悦焉。

译文

郭嘉深沉练达，富有谋略，通晓人情世故。太祖经常说：“众人中只有郭奉孝知道我的心思。”郭嘉从柳城回来，病得非常重，太祖派去探问病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，这时郭嘉年仅三十八岁。郭嘉去世后，太祖亲自前去吊唁，对荀攸等人说：“你们诸位的年纪和我相同，只有郭奉孝年纪最轻。天下平定后，我还想把我身后的事务托附给他，现在他却英年早逝，真是天妒英才啊！”随后，太祖上表朝廷，增加郭嘉的封邑八百户，连同以前赏赐给他的共计一千户，追谥贞侯，由他的儿子郭奕继承他的爵位。

后来太祖征战荆州返回时，在巴丘遇上了疫病，烧掉了战船，太祖叹息说：“郭奉孝如果还健在，不会让我落到这个地步。”当初，陈群曾经批评郭嘉行为不检点，几次在太祖面前诉说郭嘉的过错，郭嘉丝毫不以为意，神情自若。太祖更加器重他，但同时因为陈群能秉公执法，对陈群也更加欣赏。